孩童時期的釣趣記憶

六十年代末,該是俺揹着黃帆布書包,右胸掛着手帕左胸戴着老人家像章的時候吧。那時的娃兒雖然生活比如今是艱辛了一些,但學堂之外的玩皮事兒非今日所能比擬的。打彈弓、粘知了、鬥蛐蛐、摸螺螄、掏螃蟹無所不能,最屬樂事兒當是釣魚了。一根蘆葦竿,省下父母一次只能給2分錢的零花,偷偷地跑到小店買上5分錢的魚線2分錢的魚鈎,晚上溜進雞舍摁住那隻蘆花大公雞,不由分説來個活雞撥毛解決了浮子問題;再折去半根筷子,拴上一截麻繩,另一頭拴在鐵絲上,當作魚户(穿魚用的)。這些東西算是俺那時釣魚的全部家當了。

孩童時期的釣趣記憶

屬貓的

那時的家住在一所大院裏,山坡下有個小水塘。每每放學歸來,放下書包,抓把米,扛着魚桿直奔水塘邊,撿幾根蚯蚓即可開釣。也不貪心,半個時辰釣足七、八頭十條兩把重的小魚兒,就趕忙回家交給奶奶,自個兒一邊做作業,一邊等大人們回來吃晚飯。説來也特奇怪,俺天生不愛吃豬羊、雞鴨肉,惟獨鍾愛吃魚;只要是水裏的,什麼都敢吃,而且從沒吃厭煩過,父母常説俺是屬貓的。以至於一次老師在課堂上提問有哪位小朋友知道自已的屬相,俺率先舉手,脱口而出:“俺屬貓的”。

孩童時期的釣趣記憶 第2張

吃魚鈎

有一次釣魚真邪了門,許久未釣上魚來,且無魚訊。正在焦急難耐的時候,見水面上的浮子正慢慢地向水塘中心移動,既不下沉亦不送浮,急得俺伸直雙手緊攥竿柄,眼看風線就要被拉直,沒辦法,抬了下竿,感覺挺沉,不管三七二十幾了,雙手一用力,一個黑呼呼的傢伙從俺頭頂飛過落在身後。緩過神來定眼一看,一隻鼈魚正在草地上快速的爬着,忙上前一腳踩住,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抓住,此時發現魚線上的鈎兒不見了,心想肯定在鼈魚嘴裏。

回到家,叮囑奶奶殺鼈時把嘴裏的魚鈎給取出來。吃晚飯時,想起魚鈎的事兒,忙問奶奶,奶奶説沒見鈎子,鼈頭、頸子都剁碎了也沒找到,連肚裏的腸子都找遍了。完了,完了,端着飯碗尋思着怎樣向爸爸要上2分錢,明天好買把新魚鈎。收拾碗筷時,見盛鼈魚的盤子還剩下幾小塊菜丁,覺得扔了可惜,順手揀了個鼈爪子放在嘴裏,不好,牙牀猛地被狠紮了一下,吐出來一看,哈哈,是俺的魚鈎子。他什麼的,原來那鼈魚是爬到魚鈎上被俺釣上來的。

孩童時期的釣趣記憶 第3張

青蛙叫

暑假期間常約院裏的小夥伴們一塊兒去垂釣,也許是天氣太炎熱的原故,魚很難釣,身邊的一個小夥伴在釣青蛙玩兒,大夥兒也覺得很好玩,都索性釣起青蛙來了。一會兒的功夫就釣上了許多,大夥兒望着一串串的青蛙發愁如何處置,一個小夥伴提議到他家煮青蛙湯喝。好主意,於是大夥兒跟着來到他家,一齊動手,開膛、剝皮、清洗;支鍋、燒水、加鹽再滴點醬油。青蛙湯煮好後,一個年齡稍大的壯着膽子小心亦亦嚐了一口,問他能喝不?也不作答,繼續喝第二口、第三口……大夥兒一見趕忙抄傢伙,碗、大勺、瓷缸都用上了。喝完湯,都覺得還沒盡興,於是又把鍋裏的青蛙肉吃了個淨光。那個味呀真是美極了,現在回想起來都會口中生津哩。

晚上睡覺的時候,也不知咋回事,肚子老是咕嘟咕嘟地響,同睡一牀的哥哥起身問俺肚子怎麼了,白天是否吃了什麼不潔的東西?俺吱唔着説沒有,可肚子仍不停地叫喚,心裏害怕,無奈小聲告訴哥哥白天所發生的事情。哥哥聽完後,冒充很老道的樣子説了一句“肯定是青蛙沒燒死,在你肚裏叫哩”。那一晚,嚇得俺整夜都沒睡踏實。